【原创小说】调查军团的一天 （中）（进击的巨人同人）
0830，分队训练全面展开。
从军事制度来说，调查军团是骑兵部队。
但是，恩，调查军团很多新成员不是骑兵出身的。
就连好些带着退却战时的巨人讨伐实绩志愿入队的驻扎军团士兵，都不是骑兵出身，甚至不太会御马。
埃尔文尽量将骑兵出身和马术分数高的士兵分配到第一、第二分队，因为一、二分队是广域侦查作战的主力，骑兵的各种行进战术和口令掌握至关重要。
两个分队的竞争从马厩领马时就开始了，每个兵上马时都力求姿势潇洒漂亮，但毕竟技术不能一天练成，冬天本来就腿脚僵硬，军马也对大冷天从温暖的马厩里被牵到外面挺不爽，时不时搞些小动作，于是刚上马就被颠下来的，一只脚挂在马镫里被马满地拖拽的事故偶有发生，让对面的分队士兵哄堂大笑，干部们以手扶额哭都哭不出来。
伯特班是米凯毫不担心的，所以他抓紧时间召来另外几个有成员丢丑甚至落马的班长，催他们今天训练盯紧点，赶紧给那些拖后腿的士兵开小灶，毕竟和老兵比例最高的第一分队相比，二分队未经实战的新手更多。
“哪个班再出差池，我一定把你们整个班扔到四分队赶雪橇去！我可完全不嫌人手不够，你们绑在一起也比不上我以前带的一个班，你们别以为自己技术还凑合！作战是靠整体！整体！一个人失误会毁掉一个班，一个班失误会毁掉整个分队！”
“是！”班长们参差不齐地回答。
米凯目光落在最年轻的班长身上：“你今天已经给我丢了一回脸了，我很看好你的，你让我很失望。”
“很抱歉，分队长，下次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了。”
“纳纳巴，你有天分，但有天分的崩溃报废的太多了，最要紧的是这儿要够硬，”米凯右手攥成拳头重重地敲着左胸膛，“这儿——别的都是虚的，别逼我发配你去赶雪橇。”
就算是再多大道理怎么强调后勤对军队的重要性，偏重工程运输的第四、第五分队也被多数士兵看作战斗力较弱的单位，但真的在赶雪橇的人却毫无成为孬兵接收站的共识。
“嘿嘿——加把劲啊伙计们！”韩吉噼里啪啦地甩起长鞭子，挽马在原野里翻蹄踏雪，以极小的转动半径改变前进路线，转弯拐得太急，外侧的橇板居然飞离了地面，而内侧橇板则深深地陷进积雪里，内外侧倾斜度太大，雪橇车上捆扎的货箱不由自主地向内侧滑动，带动整个车身开始倾覆。
“要翻啦！！！！”围观士兵惊慌失措地大喊，在惊呼声中韩吉从车身前部往旁边跳，一连串的前滚翻，躲开了噼里啪啦砸下来的货箱和沉重车身。
“奇了个怪了，怎么才这个速度就翻了呢？扭力计算过没问题啊？”韩吉跑回歪斜侧翻的车身旁边，跪在雪地里对雪橇底盘左看右瞅，查看撬板有没有撞磕的痕迹，底盘有没有变形，其他士兵有的忙着拦挽马，有的把撒得满地的货箱从雪里挖出来。在冬季用雪橇代替马车是一项创举，雪地较小的摩擦力可以让雪橇的物资携带效率比马车更高，长长的撬板替代了车轮也会让雪橇的野外通过性比马车更好，这也是调查军团决定首次在冬季展开墙外调查的前提条件。
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实际上雪原里趴着好几架底盘朝天的雪橇，体型异常庞大的挽马焦躁地用蹄子跺着雪，负载达到极限后，无论是加速试验还是最小半径转向试验都频频受挫，“恩，还是得怪雪太软了。”分队副决定直接把事故的责任归结于积雪。
“罗塞之壁以南雪会更软，看来还是得再加宽橇板的宽度吧。”分队长路易斯·霍夫曼策马赶来，一路查看雪橇在雪地上留下的滑行和倾覆痕迹，他虽然以前没在技术兵种干过，但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和部下一起钻研，进入情况还是很快。
增大橇板宽度，遇到雪层薄甚至地面裸露的路面，通过性就会变差，这是一组矛盾，韩吉使劲抖了抖粘在头上的雪：“我中午回去库房换一组宽板试试，不过呢——气温不是还会下降嘛，再降几度即使是罗塞之壁以南，雪层还是会冻得更结实的，这样用窄版也就没问题啦，而且封冻河面也结实得可以直接过雪橇，可以节约我们好几个小时的行程哩。”
“一月份也有气温回升的可能，真的要全军等待一个最冷的天气才出墙的话，部队士气也会受到打击的。”路易斯说道，虽然从技术角度来说，天气越冷越有利于雪橇的通过性，巨人的活动能力也会变差，让墙外调查中尽量避免与巨人交战成为可能，但严寒给士兵和马匹带来的不适也是相当严峻的一个负面因素。
士兵个个冻得瑟瑟发抖，简直不想把手从皮袄里伸出来，更不用提操纵立体机动，恐怕没人会跟韩吉一样盼望着气温再下降几度。
“六分队今天居然是室内课，那些废材还真走运啊！”野外作业中的士兵在小休时交头接耳地议论。
“不过被士官长那样的人操练，恐怕不能称之为幸运吧……”
“哈哈，看来你深有体会？上个月你怎么熬过来的？”
“算了，还是不要提了……”
在其他士兵口中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六分队此刻正挤在室内活动室内上马术课。
面积不大的活动室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六十副木马，木马虽然只是用原木草草钉成，形状来看很难说跟马有什么相像，但高度与大小与普通的战马几乎完全相当，每具木马左侧都站着携带立体机动全副武装的士兵。
“上马！”
随着里维的指令，所有士兵抓住木马的“马鞍”翻身上马，大多数都顺利完成动作坐在木马上，虽然形状粗糙的原木硌得胯下生疼，却都是一动也不敢动，有两个人右膝盖撞在马身上没翻上去，他们吓得脸都白了，距离里维比较近的一个立刻劈头挨了里维一记皮鞭，而另一个还没等里维赶过来，就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开始做惩罚俯卧撑。
“下马！”
士兵们从木马右侧翻身下马，尽量双脚站稳。
“上马！”
“下马！”
里维不停的吼着，士兵们从左侧上马，右侧下马，又从右侧上马，左侧下马；各完成了50组之后开始训练从木马后方上下马，如此周而复始，不停地重复着这种看似简单的动作。等后方上下马的次数接近50组时，士兵们已经无暇考虑还能不能繁殖下一代或者处女贞洁还在不在之类的长远问题了，只盼着这该死的马术训练能早一秒结束。
“卸机动！”
第50组后侧上马刚完成，还没来得及摸摸胯下有没有磨破肿得厉不厉害，下一个指令又来了，士兵们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皮带，把立体机动卸下来，他们看见士官长正低头看怀表，就更着急，越着急手指就越不听使唤，速度快的人已经把机动好好地摆在地上了，速度慢的还在对付腰上的皮带扣。
毫无疑问地，那些速度慢的立刻挨了鞭子然后老老实实地做惩罚俯卧撑。
“上机动！”
士兵们立刻跪在地上拿起立体机动重新佩戴。
“更换气瓶！”
“卸机动！”
“上机动！”
几番装卸，手脚麻利的士兵已经在沾沾自喜终于闯过难关，但里维立刻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上马！”
刚刚办理好上周新队员入团手续回到活动室的分队副约什·纽柯克，看见里维提着马鞭四处巡视的模样就很想笑，当然为了保持长官的尊严尽量忍住了。
“摇鱼尾30次，次数要喊出来！”再次完成100组上下马练习之后，蛋疼的士兵们听到新的科目简直要哭出来了。
“一——二——”
“里维你比以前耐性强多了嘛，记得你以前最讨厌这种既枯燥又没技术含量的科目？”约什禁不住走到里维身边微笑着说道，他这还算说得很委婉的，事实上当年里维就是因为耐不住这些枯燥无聊的简单科目而落选了突击队，还闹出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约什是突击队出身，在“那一天”之前已经当了班长，在怪物和变态云集的突击队当上班长这难度公认比晋升分队长还困难，所以他还是很有底气揭里维老底的。
“连基础都不行，跟他们讲技术也白讲，还没来得及用就死了。”里维不以为然地说，没有进突击队这回事他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七——八——”
里维突然跑步冲向一处角落，某个兵大概以为位置偏远，木马又挡住了视线，所以摇鱼尾时弯曲了膝盖，动作做得很不到位，他吃足了一通鞭子，然后被告知训练结束后还要加做30次摇鱼尾。
“十三——十四——”
“多少？我听不到！”
“十——四——”士兵们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都在抗议，有些人已经怀疑自己存在于此的目的了，加入调查军团是为了向巨人复仇！是为了回到家乡！而不是为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做些愚蠢的动作，被一个混蛋矮子随意虐待！
“留下来的人，迟早都会死！训练只是让你活得稍长一点！想离开的人赶紧离开！把装备和床铺让给愿意杀巨人，愿意死在墙外的人！”里维的声音在每个士兵的耳边嗡嗡作响，啊，这混蛋，想重返家乡，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只有在调查军团才能做到啊！别逼着我做出让我终生后悔的选择，成为我最看不起的人啊。
“十五——十六——十七——”五十多个绝望的喉咙里喊出嘶哑愤懑的吼声。
“8451225，1300
温度：零下4度
风速：每秒7米
风向：西北
气压：980
……”
“恩，这份天气记录很好，非常好！”韩吉拿着气象记录表一脚踢开值班室的外门，与此同时声音响亮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说这份记录本身的记录水平高，还是说数据揭示的气象趋势一片大好。
“混蛋四眼，你要把我这里变成马厩吗？”里维怒视着浑身木屑的女性实习军官，她靴子上粘的雪泥和木屑已经让里维刚刚擦干净的值班室地面变成一团糟。
“那么大反应干嘛？反正这里是值班室嘛，大伙办事总要出出进进的，迟早都会弄脏，早点弄脏了其他人进来心理会更放松，你也别总绷那么紧呀，会吓到小朋友的。”韩吉拉了张凳子坐下，顺手把一个饭盒搁在了柴火炉上，在她身后几个同样脏兮兮的兵畏畏缩缩地鱼贯而入，靠着墙站成一排，每人手捧一个饭盒。
“都没吃饭？这里可不是饭堂。”
“哈哈，在木工作坊里改雪橇忙得错过开火时间了嘛，”几个分队都是野外作业训练，午饭就地解决，顺便锻炼炊事班的野外烹饪技术，只有第六分队和一些留守总部的值班人员在饭堂吃午餐，所以饭堂开火的时间很短——随便煮点喂饱几十个人的土豆泥和圆白菜汤不需要多大功夫，停火之后，锅里还剩了不少土豆泥。韩吉示意她手下那几个兵把饭盒摞起来搁到柴火炉上，“懒得大灶重新开火太费功夫，在你这把土豆泥稍微热一热就好了。”
小小的值班室挤进了好几个人，倒是让屋里变得挺温暖舒适，已经把茶叶瓶和糖罐都从木架最高一层好不容易拿下来的里维，只好中止了泡茶的程序，他一声不吭地走到书桌前，翻看搁在桌上的一本表册。
“过来暖和暖和嘛！就算你让出椅子他们也不敢坐啊，岂不浪费？”韩吉把屋里唯一一把有靠背的椅子拉到柴炉旁边，里维哼了一声，拿着那本每日训练进度完成表坐了过来，他翻到1225的那一页，一边看，一边用拴在本子上的铅笔头在表格最后几栏勾勾叉叉，又思索着，用铅笔头慢吞吞地修改着某些科目的组数，“数字怎么还写得那么丑？我当年真是白特训你了，唉，失败啊失败——”韩吉探头探脑地瞅过来，幸灾乐祸地点评着。
“闭嘴！”
韩吉可没那么容易闭嘴，她又随手从木架子上随手抽出几本表册，访客登记表、公务外出登记表和活动室申请表之类，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嘿，其实我得说你还是大有进步的，书法，你的‘许可’‘不许可’‘属实’这几个词和‘里维’的签名看起来是越来越流利了嘛——”
“啰嗦！先填好你的肚皮顾好你的破雪橇吧！”里维夺过那些表册把它们塞回原来的位置，他不可能想到韩吉这番无聊的嘲弄在她身后几个四分队士兵的耳朵里有着完全不同的涵义。他们看着翘着二郎腿对着记录册皱眉头的士官长，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冷血的战斗英雄，训练场上的恶魔也有寻常人类的一面，字写得丑陋，只有签名和几个常用批示才写得好，这不是跟很多没受过良好教育的士兵差不多嘛。
既然分队副能肆无忌惮地嘲笑他也没有当场被杀，也许，这个人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士兵们怀着复杂的心境取下炉子上的饭盒，大口大口地吞咽勉强温热的土豆泥，里维立刻把水壶端上去烧，然后从茶叶罐里拿出茶砖，掰下体积不小的一块，扔进茶壶里。
这不是配发品，部队配发的茶是用纸包包装的，每包300克，是每个士兵一个月的配给量，质量很差，基本就是一些茶叶渣，老兵一般都会在出差到城镇时自己买些茶，或者托人买。里维比较喜欢茶砖，因为冲出来味道比较浓，虽然也不是档次很高的茶砖但比起部队配发品还是好太多了。“没有谁不要糖吧！”里维说了一声，也没等任何人回应，就从糖罐里舀了相当于6，7个人单日配给量的糖块倒进茶壶里，等士兵们领悟到这是士官长要冲泡足够屋里所有人喝的茶水时，想开口婉言谢绝已经来不及了。
水烧开了，里维挡开了自告奋勇上来帮忙的韩吉，把开水注入茶壶里，茶砖和那么多的糖块在开水里翻滚，士兵们眼巴巴看着那些一点点溶化的糖块和颜色逐渐变浓的茶水，然后赶紧把饭盒里还残留的土豆泥舔干净。
茶壶在士兵手中传递，滚烫的茶水倒进了每个人的饭盒里，饭盒热乎乎地捧在手里，他们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加了不少糖的茶水，散发浓郁茶香的水蒸汽熏着被风雪无情吹袭了一个上午的脸孔，眼前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柔和了。这热乎乎的香甜的茶水似乎让人回到了某种已经早已忘却，早已远离的往昔，那些曾经享受过，或者从未享受过，但已经不可避免消逝的“正常人”的生活情调。
啊，自打走进这座拥挤、破旧、漂浮着250个烈士亡灵的军营，天天吃土豆喝白菜汤、挨着责骂，挨着鞭打，豁着性命完成各种或无聊单调或光怪陆离总之把人活活累死的科目，未来前景唯有战死一途，这些年轻人谁能想到还能有这个？坐在暖烘烘的柴炉边喝热乎乎的正宗香醇的茶水，里面还加了那么多的糖，平时一整天也吃不上那么多糖。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在罗塞之壁内重组的调查军团暂时下辖六个分队，取消了旅级编制和军部参谋编制。
鉴于“那一天”之后幸存的老兵数量较少，将老兵主要集中在第一、第二分队中，或调往其他分队担任班长。
第一、第二、第三分队为主要承担作战职责的分队，每队约辖80人。第一分队战斗力最强，负责主要方面作战；第二分队职责以广域侦查为主；第三分队为战术预备队。
第一分队长罗伯特·桑德尔在玛丽亚之壁沦陷前就是分队长，是全军最资深的军官，分队副佩尔·麦克唐纳是唯一幸存的原军部参谋；第二分队长米凯·扎卡里阿斯，分队副空缺；第三分队长弗兰克·施瓦茨，分队副拜拉·威廉森，均为新人实习军官。
第四分队负责技术支持、工兵作业；第五分队负责骡马、辎重，但因为诸事草创，实际上这两个分队的分工还并未严格细化，骨干成员主要来自志愿入队的原驻扎军团士兵，每个分队约辖50人。
第四分队长路易斯·霍夫曼，讨伐数据出色的战斗英雄，分队副韩吉·佐伊；第五分队长拉尔夫-兰利一直是军团的后勤军官，分队副肯·梅里特原为驻扎军团工兵学校助理教官，因第42次调查中调度快捷保障有力被晋升。
第六分队又称训练大队，埃尔文·史密斯兼任分队长，分队副约什·纽柯克，主要职责是接收裁汰新兵和志愿入队者，淘汰不合格者，将合格者通过短期强化训练达到调查军团所需最低水准并根据特长分配进其他分队，所以所辖人数变动很大，从30-100人不断变动，这个队实际的裁汰和训练工作主要由士官长里维负责，分队副约什·纽柯克是原突击队的一名班长，战斗英雄，战伤后遗症比较严重所以辞托了第三分队副职务转入六分队，主要处理协调人员调动必须的各种行政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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