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局下半两出局

铁雨(十一 卡拉蚩)

卡!拉!蚩!

感觉已经期待了一万年。

(一)周家口  (二)常德   (三)双流

(四)铜梁  (五)伊宁  (六)兰州  

(七)太平寺  (八)西固城  (九)河内  

(十)垒允   (十一)卡拉蚩


川西北的公路很烂,邓超机组花了一个月才回到成都,发现大队正忙于接收各单位的SB机:二大队、十二大队、空军官校。二大队将接收美援A-29,现在铁雨成为全军唯一SB作战单位了。

接收的SB机状况都很差,大多数直接拉进修理厂,能飞的没剩几架,也没任务可出,因为宝贵的航空汽油都分配给老美了,美国陆军航空兵驻华特遣队取代了AVG,越来越多单位进驻中国,承担了绝大多数作战任务。邓超常骑单车或蹭运输机去参观老美的飞机和装备,他转遍了飞P-40的第75、76战斗中队,飞B-25的第11轰炸中队,飞P-38的第9侦查中队,自然也没放过在新津机场换装A-29的东海大队,还浑水摸鱼在A-29的副驾驶座上飞了几趟起降,三一年的剩余时光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三二年初,前所未有的四引擎机群来了,那是美第308重轰炸大队,飞号称“解放者”的B-24。航委会举行考试选拔飞行员到308大队服务。邓超报了名,但英语太烂没考上,眼看其他人意气风发去报道,他有点儿不服气,又很心痒,想方设法找理由请个假就混上了飞往昆明的DC-3。

308大队进驻的不是巫家坝,而是距昆明100多里,新建的羊街机场,邓超搭便车好不容易到了羊街,亲眼目睹B-24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起降,邓超完全被震撼了,最大航程3500公里!10挺点50机枪!携带5.8吨炸弹!太厉害了,跟它相比SB简直就是个航模。

邓超想混上B-24参观一下,但308大队管得挺严,拿蹩脚的英语搭讪套近乎不好使,他花了两天功夫也没如愿,只能借辆自行车,在飞机停留在地面的时候绕着它们一圈又一圈地转,欣赏它硕大的发动机、视野宽阔的旋转炮塔和特别的双尾舵,巨大弹药传动系统,简直样样都厉害极了。

继续转圈时飞机旁多了个戴中国陆军军帽、穿帆布工作服的中国人,正拿小本本在记录什么,邓超看那身打扮以为是地勤,仔细一看居然是胡海泉,他凑过去小声问:“你怎么也来昆明了,不是在成都念书吗?”

“参谋旅行,说了你也不懂,”胡海泉把军帽帽檐又压低了一点,神神秘秘地说,“想不想上去飞一趟?”

“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我混了两天都没混上飞机呢,更不用说飞了。”

胡海泉又小本本上划拉了一阵,也不废话,拉着邓超往机场外的中方人员招待所走,他腿伤未愈走路还很吃力,邓超就用自行车载他,招待所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碗饵块刚开吃,一个全副美式军服的人开着吉普过来,拿着个帆布包跳下车。

邓超认得这是航校七期,八大队派往308大队服务的黄渤,他迫不及待地问:“飞过B-24了吗?感觉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我们都是‘副副驾驶’,其实就是坐在正副驾驶后面熟悉熟悉仪表设备,但你想想,驾驶舱里密密麻麻三十多个表盘,十多根操纵杆哪,哪是看两眼就能学会的,老美根本没打算给我们上手操练啊,结果就是个看西洋景的,飞多两趟就没啥意思了,”黄渤说着,把包里的东西:背后绣着血幅的厚重皮夹克、别了308大队徽章的厚毛线帽、身份名牌等等逐一拿给胡海泉,“全套都在这了,清点一下,明天你就是37310号机的机身中部枪手Corporal陈,可记得一定要戴耳机,B-24特吵能把你震聋了,机长呼叫你要回话,不回话他准以为你氧气管坏了晕过去了。”

邓超明白了胡海泉想以机枪手身份混上飞机,半开玩笑地说:“这还不露馅?哪来这么又老又瘸的机枪手啊?”黄渤笑着说:“没事儿,枪手好些都是志愿应征的华侨,十七八到四十多都有,海泉还不算很老的,而且老美眼里中国人都长一个样儿。”

胡海泉说:“好哇,看我现在没正经工作好欺负是吧,黄渤你比我还大一岁呢,赶紧给邓超也弄一身皮明天一块儿上飞机。”

“行,我尽量,但可不能同一架机,你们要一块儿被打下来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第二天清晨不到四点,邓超骑车载着胡海泉到了羊街机场,朝守卫亮了亮机枪手名牌,就随大流往作战室走,陆续集合了一百多号人,作战室一落锁,讲台后面放出一大幅南中国地图,大队长讲任务,又依次好几个参谋上台讲航线规划、地面情报、气候地形。“目标汕头,码头仓库和运输补给船队。”海泉小声翻译。

汕头!邓超也听懂了,心头一阵颤栗,6年了,自开战后就没见过祖国的领海了,抗战初期二大队轰炸过台湾和上海,所以得名“东海”,但一大队没有。

发了军用干粮和救命腰包,腰包里装了急救药、小金条和钞票,美金日元汪伪币中共币都有,海泉见钱眼开地把腰包贴身束上,大家穿戴上防弹背心、降落伞和一大堆飞行设备就各自登机了。起飞时发动机吼声震耳欲聋,强劲的推进力让邓超兴奋得很,大家伙实在给力!他细细观摩各种设备:通话异常清晰的喉式通话器、功能繁多的机载电台、电控旋转炮塔,到了3000公尺海拔,打开氧气阀,把电加热飞行服上的插销往机身插座里插,对轰炸机组来说最苦的严寒缺氧问题全解决了,跟苏联飞机比起来,简直是高级宾馆待遇啊。

飞机前部是正副驾驶员和领航员、投弹手,而后部机舱都是干粗重活儿的军士:通信员、机械师和四个机枪手,老美和华侨各一半,邓超和其他军士聊天、吃点心、打牌,英语粤语并手势齐飞,四个小时功夫居然混熟了。

即将抵达汕头上空,前方是此起彼伏的高射炮火,以这样的航向航速往前飞简直是自取灭亡。邓超以往驾驶SB都自行决定怎么规避炮火,是贴地飞行还是俯冲而下,可现在他只是一个枪手,听天由命的枪手,见飞机依然稳稳当当地飞蛾扑火,至少两架B-24燃烧着掉下去,简直吓死了,根本没仔细欣赏祖国的领海。度日如年的几分钟机群终于完成了投弹,进入返航航向,邓超刚松一口气,撕开军用干粮吃上几口,突然机长在通话器里高叫:“ZERO!ZERO!10 clock!(零式,10点方向)”

不用他叫,谁都见到了,邓超赶紧操起大扣提拉开枪栓,和其他枪手一样疯狂开火,B-24结成紧密队形,每架飞机10挺机枪,一共100挺机枪组成密集的火网,但这堆敌机都不要命,冒着火网迎头射击,B-24接二连三地中弹。一架“零式”凌空爆炸了,不知是谁打中的,但第二、第三架又冲了上来,苍蝇一样烦人,机腹炮塔枪手声嘶力竭地骂:“丢那妈,柒头仲唔走!”隔壁一架B-24两个发动机都被打得起了火,像燃烧的木柴劈啪作响,渐渐往下掉,邓超看尾舵号码蓦然记得是胡海泉的那架,完了完了,谁都看出这架飞机大限将至。【注1】

不知打了多久,机枪子弹所剩无几,天空终于出现了老美驱逐机,把敌机赶走了,看看左右上下,B-24只剩下6架,而出发时是12架。

机群返回羊街,邓超钻出机舱时腿都软了,首先是累的,9个小时,从来没飞过那么久,更别提长时间的枪战。其次是吓的,B-24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刀枪不入,而且飞机不是自己开,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太可怕了。

邓超被同机组的枪手拉上了吉普车去美方餐厅吃饭,出去120多人,回来50多号——回来的飞机上也有些乘员中枪伤亡。空荡荡的餐厅呈现令人窒息的寂静,突然有个老美崩溃了把杯子往地上砸,这可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不是摔碟子就是嚎啕大哭。邓超胡乱吃喝了几口,就去找黄渤打听海泉那架机的消息,虽然看上去不可能但也抱着一丝在广西迫降的希望。

黄渤摇摇头:“别提了,一架迫降的都没有,海泉那架听说是藤县上空解体了。”邓超黯然地想,胡海泉在兰州给零式打成那样都命大没死,正读着参校仕途一片光明,却作为乘客、枪手死在四引擎轰炸机里真是太冤了。

疲惫让邓超回到招待所呼呼大睡,醒来时被监察总队的人堵在房间里,因为汕头任务的惨烈损失,核对伤亡人员时他和胡海泉假充枪手混上B-24的冒险彻底暴露了,只能老实接受调查,挨大大小小的官儿的骂,第五路司令部的作战处吴副处长更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你把我们最有前途的参谋给整没了!”

我真的只是从犯啊,主犯还死不见尸呢,邓超暗暗叫苦,关禁闭写检讨折腾好几天之后被押到巫家坝,监察总队的军士盯着,他哪儿也去不了,老实坐在跑道旁等回成都的运输机。无聊得昏昏欲睡时,一架运输机进场降落,乘客鱼贯而出,最后一瘸一拐挪出舱门的居然是胡海泉!

邓超冲了过去,大脑空白地冲着海泉傻笑,“就跳出来四个人,”海泉说,“两个引擎起了火,一直在掉高度,机舱里也全都是火和烟,我们一边救火一边把什么能扔的都玩儿命往外扔,电台、机枪、氧气瓶、防弹背心、连炮塔都撬掉扔了,但过了藤县飞机就基本失速了,我们直接从拆掉炮塔的洞里钻出去,其他人来不及跳飞机就爆炸了。”

藤县到处是深山老林,按常理跳伞掉进山里没十天半个月根本出不来,说不定就永远失踪了。但海泉运气很好,摔在一条小河边,很快被老乡找到了,更幸运的是不出十公里就是正在修建的平南丹竹机场,站长是航校七期生,立刻通过电台呼叫了老美的L5联络机把他送到桂林,又搭上运输机回了昆明。“金条钞票都没用上,白捞了一笔,”海泉苦中作乐地说,他负旧伤的膝盖跳伞落地时摔肿了,但除了几处擦伤淤青未受重伤,实在走狗屎运。

邓超和海泉坐上了同一架回成都的DC-3,“杜黑老人家啊,差点被您害死啦!”海泉禁不住发起牢骚,“当年木更津航空队就这么给我们灭掉的,想不到老美也中了杜黑的毒,那么大的行动愣是没驱逐机护航,对B-24自信过度了吧,再皮实也架不住群狼啊。”【注2】

“哥你现在知道疼轰炸机了?除了去年滇缅战役,咱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驱逐机护航,都是裸奔活下来啊。”邓超也吐起苦水来。海泉说这跟杜黑没关系,咱的驱逐机太少了,速度跟得上SB的I-16更少,不敷使用啊。

他们又聊了聊进出汕头的角度高度,邓超觉得领队简直是带着机群往枪口上送,队员也“乖”得受不了,他发誓再也不以驾驶员之外的身份出战斗任务了。

“可我以后只能这么出任务了,如果凑巧坐你的飞机,借个副驾驶座给我呗。”海泉苦笑着说。

回到成都,海泉继续参校的学业,邓超回一大队继续无任务可飞的日子,现在空军里谈论的只有一个词,就是“印度”,哪个中队去印度接机了,谁刚从印度回来了,谁运气不好出事故死在印度了。邓超知道去印度接机的机会迟早会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什么时候,但他开始默默地准备,每天清晨跑步,上午读英文或飞行业务书,下午打球或游泳,简直恢复了航校学生的生活规律。

五月下旬铁雨接到了出击命令,鄂西战局异常吃紧——否则也不会老掉牙的SB也要出战,能飞的SB只剩几架,由大队长带队,各中队长和几个资深分队长驾驶,在恩施和志航大队汇合,在恩施邓超遇到了黄晓明,他现在是副中队长了,刚从印度回来,眉飞色舞地夸赞刚换装的P-40,认为性能比之前的两种美援机P-43,P-66强太多了。

“机身我全都用砂纸打磨过两遍,降低了风阻跟你说时速能快20公里!我想给它起个名字,但还没想好呢,要不你也帮我想想?”黄晓明爱抚着机身说道,邓超说我也没给飞机起过名啊,容我慢慢想想吧。

SB和P-40每天清晨起飞,轰炸石牌前线的日军炮兵阵地,然后是运输骡马队,骑兵队,军火仓库。仓库位于三峡的峡谷深处很隐蔽,SB机没找到目标,只能炸了炸长江上的运输船,志航大队的P-40飞得很低,像一年前滇西的AVG一样钻进峡谷找到了仓库俯冲轰炸扫射,任务很成功,但有两架P-40被地面炮火打下去了,其中包括领队的黄晓明。

结束石牌战役返回成都后收到了SB机封存命令,为此挖了许多飞机窝。为了告别SB包贝尔买了米酒、水果和点心,祖蓝说你没买对,这种场合应该有烤乳猪,包贝尔搔搔头说买不到烤乳猪啊,拿烤鸡代替吧。

所有SB入土为安的那一天,铁雨全体人员整齐地在机群前列队,拍了许多照片,然后亲手把SB推进掩体,再拿起铁锹一锹一锹地往掩体里堆土,把SB一点一点用砂土淹没。

“再见!希望这就是永别吧!”邓超抚摸着即将被埋没的驾驶舱盖。虽然早已性能过时,虽然老态龙钟,但SB毕竟伴随了弱小的中国空军五年半,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穿越防空炮火和敌机的掠杀投下炸弹,见证了中国轰炸战士的气节、勇敢和专业。


最后看它一眼,想到自己就是驾驶着这玩意,毫无护航地在处处充满危险的中国的天空飞了几百个小时,邓超觉得还挺自豪的,他拍着祖蓝和宝强的肩膀说:“有了新飞机,还来我的机组,好吗?”

“讲这些?肯定给你领航到死那天啦,要不你怎么办?你的视力。”祖蓝头也不回地继续认真用斩骨刀斩烧鸡,宝强一口气喝下一大杯酒,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把另一满杯塞到邓超手里。

大家在SB的坟场前席地而坐,尽情享受水果、点心和烧鸡,一边喝酒一边此起彼伏唱起这些年学会的苏联歌,从“喀秋莎”、“飞、高飞、更高飞”唱到“夜莺”、“跨过高山越过平原”,还有婉转忧伤的“歼击者”,最后是大合唱有名的“共青团员之歌”,只是改了其中的歌词

“再见了亲爱的SB

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SB

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SB

胜利之星照耀我们

再见吧,SB

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注3】

一中队开始按美式中型轰炸机中队编制扩编,准备出国换装B-25,许多机械师、通信员和机枪手被调进来,其中也包括了陈赫和郑恺,陈赫机械学校机特班毕业后派到美军第11轰炸中队实习了三个月,是为数不多飞过、鼓捣过B-25的中方人员之一,见习期未满还挂着准尉衔。郑恺则是在空军无线电情报总台进修工作了一年,升了通信上士。邓超升了作战官,负责辅佐队长制订和执行作训计划,苏见信调去新组建的第三中队当副队长,阮经天、袁弘等资深队员都提了分队长,“一个中队7个官会不会官太多啊?飞行员都没几个。”罗志祥嘀咕,苏有朋说按新编制一个中队12架飞机,至少需要12个机组24个飞行员呢,到印度会补充一批新飞行员的。

八月底,一中队登上了飞往昆明的DC-3,然后就飞越驼峰航线到了印度汀江、加尔各答。又转乘慢吞吞的火车,爬了快一个礼拜终于到了卡拉蚩,这处沙漠边缘的酷热军营已经成了中国空军的圣地,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领到新飞机,接受全新的美式训练。

先期到达的二中队已经热火朝天地展开了“OTU”战术训练,一中队却只分到一架B-25,只够大伙儿轮流熟悉仪表设备。问老美什么时候才有飞机? “WAIT!”飞机在美国飞来的路上,已经飞过埃及金字塔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到?答案只有一个:“WAIT!”

等待的日子,不是海滩游泳就是搭便车到英国佬的军官俱乐部叹空调喝咖啡,这一天邓超去游泳,本来是一直在浅水里扑腾的,没防备涨潮了,潮水把他越推离岸越远,这可把他吓坏了,祖蓝虽然水性很好也离得不远但也拉不动他,邓超扑腾了半天狗刨好不容易才踩到了底,又费了老大劲才爬上岸,这下一点戏水的心情都没有了,随便冲了个澡就逃命一般逃回军营。

卡拉蚩的军营就像个大迷宫,如果不熟地形完全有可能迷路好几天,邓超方向感很强地往中方宿舍走,沿途见一个似乎迷了路正跟英军卫兵问路的美国军官转向自己,潇洒地摘下墨镜。

“超!”

邓超定睛一看,眼前这身穿簇新美式军服的不正是两年未见的李晨吗?

“李晨!你回来啦!”

李晨大步向邓超走来,他肤色晒得黝黑,戴着刻意压得两边低前面翘的大檐帽,身穿卡其布衬衫,领带扎得宽松随意,最下一截还别进衬衫里,打扮里里外外都是美国大兵不拘一格的潇洒调调。只有那笔直的腰杆,收紧的下颌,仿佛马上可以拉出去接受校阅的挺拔身姿,还是和二六年冬天那个在周家口机场修汽车的陆军上尉一模一样。

邓超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李晨,手指捏着李晨肩膀结实的肌肉激动地嚷:“我操!你行啊!牛排奶酪把你喂得更壮了喂,打扮也洋气了!不再是当年的土老帽了。”

“谁土老帽,你现在马上去照照镜子!”李晨不甘示弱地反击,邓超不好意思地笑了,的确现在自己这一身从四川穿过来的中国空军军服料子太差了,也太陈旧了,在国内和陆军比还算有型有款,在卡拉蚩和英美盟军一比,跟叫花子差不多。

“什么时候到的!飞回来的?”

“嗯,飞B-25D型,刚到,我是副驾驶,”李晨脸上带了一点点羞惭,轰炸并不是他的志愿,他一直以P-38“闪电”战斗机为目标,也顺利通过了双引擎训练科目,但在租借法案的武器分配中,中国空军没有得到P-38,他只能改飞B-25,但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分配到了一中队,要成为你的队员了,邓超上尉。”

【注1】大扣提,即点50“柯尔特”机枪,这里为保持历史原貌,采用战时中国飞行员的习惯说法。
【注2】杜黑,意大利军事理论家,《空权论》作者,鼓吹轰炸机万能论,反对发展专用的战斗机,号称可以用轰炸对方机场的方法获得制空权,进而取得战争胜利。他的理论对一战到二战期间各国空军战略产生了深远影响,二战中,轰炸机万能论多次被打脸宣告破产,例如无护航的英国轰炸机遭德国战斗机和高射炮的拦截,平均损失高达50%。当然也包括1939年日军无护航轰炸兰州被打18:0。
【注3】《共青团员之歌》原曲在这里:
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TMxMTExNjkyOA==.html


评论(4)

热度(21)